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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Pablo Honey》、《The Bends》到《OK Computer》,

Radiohead「電台司令」的音樂不斷進步,

從單純的另類搖滾逐漸過渡到更複雜、圍繞著概念展開的前衛音樂。

在這張「類概念式專輯」中,Radiohead更深入地挖掘他們的靈魂,

將內心中對於人性與現代社會的焦慮呈現在世人面前。

根據Thom Yorke所說,這張專輯的每首歌是用不同人視角拍下的快照,因此他也用不同的方式詮釋每首歌曲。

〈Let Down〉以其夢幻、無力、破碎的情感,成為《OK Computer》中非常獨特的段落。

 

〈Let Down〉直譯即「失望」,源於主唱Thom Yorke對於「被困住」的恐懼,

有一次他注意到酒吧裡那些茫然的顧客,手中緊抓著酒瓶,想用酒精來自我「治療」,

其實只是讓自己變得更麻木,有如空殼一般,從他們眼神中透露出的空虛,是對生活最深的失望。

他甚至幻想,如果把這些酒瓶用繩子懸掛在天花板上,

地板突然塌陷了,只有那些瓶子能做為支撐,那將會怎樣?

 

另外,Thom Yorke看著搭乘公共交通工具在城市裡穿梭的人們,

除了出發與到站以外,其實完全沒有掌控力,彷彿是被困在一個殼子中被運送著,

不由自主地和成百上千的行人們短暫相遇後又馬上分離,心的距離非常遙遠。

交通工具每天都按照既定班表重覆運行,機械化的城市生活是如此單調乏味,

我們日復一日地過著重複的生活,空虛的心情正是對自己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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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t Down〉全曲可以分成3個段落。第1段落以簡單而反覆的吉他線條開場,營造出一種單調和機械化的感覺,

一如現代生活的重複和空虛,壓抑和孤獨的氛圍已經形成。

歌聲即將出現之前,鍵盤和鼓點開始加入,Johnny Greenwood的電吉他使用不同拍號,

除了產生不和諧的感覺來增添歌曲的張力以外,閃爍的音符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刻滲入我們的耳膜,

讓我們左支右絀,不知道該把注意力集中在哪個聲道,增添了混亂的感覺。

Philip Selway負責的鼓點並非採用典型的搖滾式節奏,由落地中鼓和鈴鼓組成,

聽起來沉重且短促,和Thom Yorke柔弱、悠長的歌聲形成對比,增加了歌曲的拉鋸感。

 

第一段歌詞描繪了現代生活中的疏離感和無力感。火車、公車、捷運,

公共交通工具在上下班時間總是擠滿通勤的人群,日復一日循著相同的路線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快節奏的步調、繁重的負擔和機械化的重複動作,讓人對生活逐漸失去了期待,

眼睛也因而逐漸失去光采。

回想起小時候對大人生活的嚮往、唸書時對人生規劃充滿企圖心,如今卻只能有氣無力地在夾鏠中求生存,

被掌控社會的黑手隨意玩弄,猶如一隻能被人類輕而易舉壓扁的弱小蟲子,

不但讓人感到空虛,同時也對自己的人生感到失望。

 

第二個段落延續了副歌中「蟲子」的意象,象徵著生命的脆弱和易碎。

歌者已經對現實有了冷酷的認識,踏入社會後,大家變得以速度和效益為優先,

試圖加入人性關懷卻被一句「不要變得多愁善感」狠狠地甩了巴掌,

久而久之,我們也會被社會同化,成為只重視效率和成果的成年人。

一代又一代曾經胸懷理想的年輕人就這樣背棄了過去的自己。

接著又在副歌再次重覆歌曲的核心情感,也就是無力和失望。

 

經過4個小節的純電吉他簡單獨奏之後,鼓點再度進來,然後隨著情緒的累積,

疊加越來越多層次的和聲和效果,

Radiohead在〈Let Down〉中使用了類似傳奇製作人Phil Spector標誌性的「音牆」(wall of sound)效果,

營造出氾濫和壓倒性的感覺。合成器和電子音效的運用,特別是那些營造出空間感和回聲的音效,

使得歌曲聽起來更為夢幻和超現實,增強了疏離感和無力感。

不斷累積的音樂壓力反映內心悲傷的情感也不斷積壓,歌者呻吟著「再次失望」,等到最後的高潮再爆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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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m Yorke的唱腔在第3段落變得更加柔弱和情感豐富,感覺很脆弱、像是快要哭出來一樣,

完美傳達歌詞中所描述的空虛和失望。

他的高音和顫音增強了歌詞中的脆弱感和悲傷情緒,讓聽眾感受到他內心的無助。

在前兩個段落,兩軌歌聲都是相同的疊加,不過當情緒累加到第3段落後,

變成原音和假音 (you know where you are)的交織,他的心中渴望著自由和解脫,

但是卻完全無力付諸行動,造成情緒的崩潰,

對自己的極度失望 (原因音和對現實的清晰認識 (假音)交織,把混亂的心境表達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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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詞中充滿了無力感和失望,例如「像蟲子一樣被壓在地上」這樣的意象,

生動地表達了被壓垮和無力反抗的感覺。

這些詞句與音樂的情感表達相輔相成,使得整首歌聽起來更加脆弱。

Thom Yorke的演唱、細膩的編排、情感豐富的歌詞以及音效的使用,

都讓這首歌像是一個人在面對現實的壓力和孤獨時,快要崩潰的表達。

因此,這首歌能夠深深打動聽眾,讓人感受到那種隨時會崩潰的情緒。

 

Let Down〉是凌晨3點時在St Catherine’s Court(凱撒琳宮)的某個舞會廳錄製的,

本來原訂要做為《OK Computer》的首發單曲,但是因為成員對於MV不滿意,因此束之高閣,

改發行〈Paranoid Android〉,結果獲得很大成功,在英國站上單曲第3

是他們拿過最好的成績。

Let Down〉在星光熠熠的《OK Computer》中是比較低調的曲目,

但也被很多忠實粉絲認為是遺珠之憾,

Thom Yorke成功地將內心的脆弱、無助和對自由的渴望表達出來,把聽眾帶入充滿矛盾和掙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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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nsport, motorways and tramlines

交通工具、公路和火車

Starting and then stopping

出發又停下

Taking off and landing

起飛又降落

The emptiest of feelings

最空虛的感覺

Disappointed people

失望的人們

Clinging on to bottles

緊抓著酒瓶

And when it comes it's so, so disappointing

那令人感覺何等失望

 

Let down and hanging around

失望地徘徊著

Crushed like a bug in the ground

像地上被壓碎的蟲子

Let down and hanging around

失望地徘徊著

 

Shell smashed, juices flowing

外殼破裂,汁液流出

Wings twitch, legs are going

翅膀抽搐,腿在抽動

Don't get sentimental

不要變得多愁善感

It always ends up drivel

最終都是沒有用處

 

One day I am gonna grow wings

有一天我會長出翅膀

A chemical reaction

一種化學反應

Hysterical and useless

歇斯底里且無用

Hysterical and

歇斯底里且...

 

Let down and hanging around

失望地徘徊著

Crushed like a bug in the ground

像地上的被壓碎的蟲子

Let down and hanging around

失望地徘徊著

 

Let down again

再次失望

Let down again

再次失望

Let down again

再次失望

 

You know, you know where you are with

你知道,你知道你身處何地

You know where you are with

你知道你身處何地

Floor collapsing

地板崩塌

Floating, bouncing back

漂浮,彈回

 

And one day

有一天

I am gonna grow wings

我會長出翅膀

A chemical reaction

一種化學反應

(You know where you are)

(你知道你身處何地)

Hysterical and useless

歇斯底里且無用

(You know where you are)

(你知道你身處何地)

Hysterical and

歇斯底里且...

(You know where you are)

(你知道你身處何地)

 

Let down and hanging around

失望地徘徊著

Crushed like a bug in the ground

像地上被壓碎的蟲子

Let down and hanging around

失望地徘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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