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1973年10月6日,中東地區再度爆發戰事,
敘利亞與埃及聯合軍在猶太人最重要的節日:贖罪日突襲以色列,把出其不意的以色列殺得連連敗退。
隨後,Leonard Cohen李歐納·柯恩於翌日告別家人,飛往以色列首都特拉維夫,打算加入以色列國防軍。
他的動機不僅是恪守猶太人的承諾,在以色列有難時前往馳援,
也希望趁機逃離牢籠般的家庭生活,展開新的冒險,甚至準備為「崇高的事業」獻身,
如他所言,「女人允許你離開家庭,只為兩種原因: 去掙錢或去參戰」。
一抵達特拉維夫,他即被當地知名歌手Oshik Levi邀請加入其勞軍團,
李歐納·柯恩起初因認為自己的作品「太過憂傷,不能振奮士氣」而猶豫不決,
但因為以色列官方只允許身為明星的他以這種方式效勞,所以他才接受,
坐著軍用車奔赴各地軍營、野戰醫院等地,為士兵們演出,每日平均舉辦6~8場音樂會。
在《Zigzag》雜誌專訪中,李歐納·柯恩描述了他們如何沿著前線道路行駛,
只要看到有士兵在等直升機或其它什麼,他們就唱幾首歌。
甚至可能在空軍基地以擴音器舉行小型音樂會。」
根據Oshik Levi的回憶,Cohen每到一處營地,就熱情地和士兵們聊天,
了解他們的職階、工作,探討哲學、聖經、和猶太教的本質。
在冒險的途中,李歐納·柯恩不斷記載所見所聞,感受到戰爭是個獨特的時刻,
「每個動作都非常經濟、精確,每一份努力都是最大的。沒有人偷懶,每個人都對他的兄弟負責。
這種社區感、親情、兄弟情、奉獻,能感受到現代城市生活中無法體驗到的情感。」
其中一首在戰爭其間完成的歌曲便是〈Lover Lover Lover〉。
根據退休的以軍中校Shlomi Groner回憶,當時他們相當艱苦,迫切需要燃料、彈藥、飲水等,
而李歐納·柯恩的歌聲就有如上帝的聲音。他雖然是大明星,但是不擺架子,
和大家一起吃口糧、睡睡袋。歌詞中有個段落讓他印象深刻:
I went down to the desert to help my brothers fight
I know that they weren't wrong, I know that they weren't right
這段歌詞中,士兵們被他稱為兄弟,李歐納·柯恩注意到這場戰爭是被強加在以軍士兵身上的,
而非由以色列主動發起,所以沒有苛責以色列。基於以上理由,讓這個段落深深地銘刻在Groner心裡。
離開以色列後,他馬上前往同樣瀕臨戰爭的衣索比亞,感受到文思泉湧,把手稿的歌曲完工。
然而,原本描繪以軍士兵為兄弟的段落被移除了,而且再也沒有出現在任何錄音或表演中,
理由是這個段落只適用在當時,卻不符合他對戰爭的整體感受。
這令一些聽過原版的人相當失望,認為Cohen在試圖讓歌曲更國際化的同時,也在淡化他與以色列之間的連繫。
然而,
撰寫《Who by Fire: Leonard Cohen in the Sinai》一書的作家Matti Friedman,
在李歐納·柯恩的筆記本中找到了關於修改原因的蛛絲馬跡。
原來在一次撤離傷員的過程中,有人對他說: 「別擔心,那是埃及人,」他感到鬆了一口氣,
但是面對著手上的血,猛然驚醒並捫心自問: 「什麼我會因為只是埃及人而鬆了一口氣?」,
後來他在戰後幾乎就未曾提起過這場戰事。
在筆記本裡,他先是把my brothers 改成the children,把自己拉得遠離一點,最後把整段都刪除了。
1974年巡演期間,他告訴觀眾,這首歌是寫於西奈沙漠,為了雙方士兵而寫。
〈Lover Lover Lover〉後來收錄於1974年專輯《New Skin for the Old Ceremony》,
歌詞以人與神 (或更高等的力量)之間對話的形式,傳遞出一種深切的願望,希望能夠煥然一新。
他請求改名,從而脫離現名承載著恐懼、污穢、懦弱和羞愧,還想要有新的臉孔和更平靜的精神。
這不僅象徵對自我身份的否認,也反映了對淨化和重生的渴望,希望脫離過往的束縛,追求更美好的自我。
然而詩人的請求,都被神拒絕了,神表示身體的存在有其雙重性,既帶來了束縛,但也是實現自由的工具。
每個人都被困在自己的身體和角色,但也擁有透過自身行動影響世界的力量。
戰場上的士兵也是,他們既可以是戰爭的工具執行殺戮,也可以成為愛的載體帶來歡笑與和平,
這完全取決於個人的自由意志。
副歌一再反覆唱著“Lover, lover, lover, come back to me”,流露出強烈的渴望,
似乎是呼喚一位遠去的愛人,又似是在召喚失落的靈魂、神性或理想,
企圖尋回曾經擁有的純粹與真實。
希伯來文的「愛」是ahava,字根hav意謂「給予」,象徵給予是愛的根源,
不僅是個人情感的表達,也帶領我們走出自我的束縛,是與神聖之間連接的橋樑,
因此副歌也可說是對神的召喚。
歌曲以祝禱作結,希望〈Lover Lover Lover〉能成為抵抗敵對力量的盾牌,
化作眾人的精神支柱,讓我們見識到藝術與美的救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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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詞與中文翻譯:
[Verse 1]
I asked my father, I said, "Father, change my name
The one I'm using now it's covered up with fear and filth and cowardice and shame"
我問我的父親,我說,“父親,請改變我的名字,
現在的名字滿是恐懼、骯髒、懦弱和羞愧。”
[Chorus]
Yes and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Come back to me
Yes and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Come back to me
是的,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
請回到我身邊。
是的,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
請回到我身邊。
[Verse 2]
He said, "I locked you in this body, I meant it as a kind of trial
You can use it for a weapon or to make some woman smile"
他說:“我把你鎖在這個身體裡,我是有意為之,
你可以用它作為武器,或讓某個女人微笑。”
[Chorus]
Yeah and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Come back to me
Yes and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Come back to me
是的,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
請回到我身邊。
是的,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
請回到我身邊。
[Verse 3]
"Then let me start again," I cried, "Please let me start again
I want a face that's fair this time, I want a spirit that is calm"
“那就讓我重新開始吧,”我哭著說,“請讓我重新開始,
這次我想要一張新的臉孔,我想要一個平靜的靈魂。”
[Chorus]
Yes and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Come back to me
Yes and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Come back to me
是的,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
請回到我身邊。
是的,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
請回到我身邊。
[Verse 4]
"I never turned aside," he said, "I never walked away
It was you who built the temple, it was you who covered up my face"
“我從未轉身離開,”他說,“我從未走開,
是你建造了寺廟,是你遮蓋了我的臉。”
[Chorus]
Yes and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Come back to me
Yes and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Come back to me
是的,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
請回到我身邊。
是的,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
請回到我身邊。
[Verse 5]
"And may the spirit of this song, may it rise up pure and free
May it be a shield for you, a shield against the enemy"
“願這首歌的精神,願它純淨而自由地升起,
願它成為你的盾牌,對抗敵人。”
[Chorus]
Yes and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Come back to me
Yes and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lover
Come back to me
是的,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
請回到我身邊。
是的,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愛人,
請回到我身邊。
[Lost/dropped verse]
I went down to the desert to help my brothers fight
I know that they weren't wrong, I know that they weren't right
But bones must stand up straight and walk and blood must move around
And men go making ugly line around the holy ground
我下到沙漠去幫助我的兄弟們戰鬥,
我知道他們並沒有錯,我也知道他們其實不是對的,
但骨頭必須挺直站立行走,血液必須流動,
而人們在神聖的土地周圍畫下醜陋的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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