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儘快擺脫艱困的生活環境,Black Sabbath 「黑色安息日」在推出首張專輯《Black Sabbath》之後,
馬上開始製作新專輯。生於工業城市伯明罕 (Birmingham)的他們,
如果沒能在音樂圈闖出名堂,大概只能回工廠做粗重又收入不豐的工作了。
主唱Ozzy Osbourne曾在一間汽車/航太工業零件製造商 Lucas Factory擔任學徒,
吉他手 Tony Iommi則在金屬切割廠工作,正是在那裡,他痛失了兩根手指,永遠改變了他的演奏方式,
鼓手Bill Ward在水泥廠開卡車,得搬運重達百磅的水泥袋,不但兩隻胳膊要各夾一袋,連背上還要扛一個。
只有貝斯手Geezer Butler自幼成績還不錯,在文法學校接受英國經典文學的教育,
較佳的文學造詣讓他日後擔綱「黑色安息日」的歌詞創作。
而且,他並非艱辛的工人,而是在鋼鐵廠的會計部門任職,因此樂團早期的財務管理也是由他負責。
大部分的新歌曲其實在《Black Sabbath》時期已經初具雛形,
加上樂團已經累積了豐富的演出經驗,因此新專輯才花2至3天就已經錄得差不多了,
不過他們還需要一支短曲來填充剩下的空間,
製作人Rodger Bain建議創作一首較具商業潛力的短曲。
本來樂團並不樂意,因為他們不願依賴熱門單曲走紅,以免歌迷來聽演出時只想聽幾首特定曲目,
不過製作人還是叫他們去吃一頓午飯並考慮一下。
等他們吃完飯後, Iommi已經想到了新的吉他動機,然後再由Butler創作歌詞,
新歌曲〈Paranoid〉隨即完成,只花了20分鐘。
不過,短小有力的〈Paranoid〉在發行為單曲之後,馬上大受歡迎,在英國的單曲榜上排名第4,
儘管它只是作為填補專輯空隙的臨時之作,卻成為開啟他們輝煌音樂生涯的關鍵。
由於Black Sabbath是以發行專輯為初衷,因此大部分的歌曲都漫長 (超過5分鐘)且節奏沉重,
然而〈Paranoid〉才約2分半鐘左右,不但時長較短,而且節奏明快,
簡單的四拍設計,沒有過多的花俏變化,以每分鐘 164 拍的速度疾馳,
讓人感到一股無法停歇的急迫感。
這種緊湊的編排,沒有給聽眾留下任何喘息的空間,反而將情感不斷推向極致。
更具特色的是,Butler的貝斯低音線條和鼓點配合得非常緊密,同步性極高,
沉重的低頻不斷衝擊耳膜,形成一堵音牆,使〈Paranoid〉感覺像是在不斷向前奔跑,充滿緊迫感,
強烈的律動讓聽眾無法不隨著節奏搖起頭來,而且時不時與 Iommi 的吉他音色交織,
使得歌曲的整體感覺更加厚實和緊湊。
Iommi 的吉他使用了大量的失真效果,使得吉他的聲音更加粗糙、沉重且富有攻擊性,
與快節奏結合,讓歌曲顯得既有壓迫感又充滿能量。
Ozzy Osbourne 用他冷酷、絕望的嗓音,詮釋一個陷入痛苦的人的掙扎,
以及其充滿焦慮、抑鬱和精神困擾的內心世界。
Butler在2013年解釋,與其說主題是偏執,不如說是抑鬱,只是他當時搞不太清楚抑鬱和偏執的區別。
他其實在講述吸毒之後的心理狀態,抽完大麻後,會對外人變人極度偏執,無法與人正常溝通,隨之而來的則是抑鬱。
〈Paranoid〉的主人翁深陷精神上的無法滿足,
他渴望找到能夠讓他平靜下來的事物,包括試圖在愛情中找到慰藉,
但似乎一切都是徒勞的,反而讓他陷入更深的絕望。
人們誤以為他的行為古怪,然而他其實是被情感的困境牢牢困住,走不出來。
他迷失於人生,無法感知真正的快樂與滿足,覺得自己在盲目中摸索,找不到出路,
甚至質疑自己是否對幸福的感知有缺陷。
他對快樂和愛已無法感知,即使在他人眼中輕鬆愉快的事物,
他也無法體會到任何正面的情緒,只有麻木與疏離。
最後他只能無奈地勸告聽眾要珍惜並享受生活,這對他來說已經回不去了,
他的痛苦已經無法逆轉,僅剩的就是絕望而已,希望其它人不要再重蹈他的覆轍。
黑色安息日的團員們不是躲在安穩的加州高呼「愛與和平」的嬉皮,也不是多愁善感、無病呻吟的文藝青年。
他們的音樂深深根植於他們經歷的艱難生活環境,有更深沉的陰暗與絕望,
因此與其說他們的音樂是對社會的逃避,不如說是對現實的無情呈現。
專輯完成之後,Black Sabbath本來想以抗議越戰的歌曲〈War Pigs〉為專輯標題,甚至封面照也拍好了。
然而,唱片公司認為這名字太過挑釁,
再加上〈Paranoid〉當時已是相當成功的單曲,對專輯來說是很好的宣傳題材,
因此說服樂團以〈Paranoid〉為標題,而這個安排也令樂團頗為無奈,Osbourne還曾直呼: What the fuck ?
儘管有這些遺憾,並未削弱《Paranoid》專輯及其同名歌曲在重金屬搖滾史上的重要性。
Butler 那令人心酸的歌詞,搭配Iommi 的失真吉他,透過Osbourne歇斯底里的嗓音,
把經歷過的、在忍受的、想逃避的一切,都發洩出來。
黑暗的歌詞內容、扭曲壓抑的旋律、急迫高壓的節奏,為重金屬風格樹立了新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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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詞與中文翻譯:
Finished with my woman
'Cause she couldn't help me with my mind
People think I'm insane
Because I am frowning all the time
我的愛情完蛋了
因為她對我的心理狀態毫無幫助
人們認為我瘋了
因為我總是把眉頭給深鎖
All day long I think of things
But nothing seems to satisfy
Think I'll lose my mind
If I don't find something to pacify
整天我都在想東想西
但似乎都無法讓我滿足
我覺得我會失去理智
如果找不到什麼來安撫自己
Can you help me
Occupy my brain?
Oh yeah
你能幫助我
佔據我的思緒嗎?
哦,耶~
I need someone to show me
The things in life that I can't find
I can't see the things that make true happiness
I must be blind
我需要有人告訴我
那些我在人生中找不到的東西
我無法看到讓我感到真正幸福的事物
我一定是瞎了
Make a joke and I will sigh
And you will laugh and I will cry
Happiness I cannot feel
And love to me is so unreal
你開玩笑,我會嘆氣
你會笑,而我會哭
我感受不到快樂
且愛對我來說太不真實了
And so, as you hear these words
Telling you now of my state
I tell you to enjoy life
I wish I could but it's too late
所以,當你聽到這些話時
我在告訴你我的狀況
我告訴你要享受生活
我希望我也能這麼做,但已經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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