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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2號察覺到身後有些動靜,她的嘴角漸漸揚起,她知道那是誰。

王家衛 --- 墮落天使 & The Flying Pick

天使3號又和人磨擦了,他相信總有人可以成為他的朋友或知己,所以他不放棄任何磨擦的機會,

雖然在都市裡,擦得頭破血流的機會比較高,但管他呢,開心就好。這一夜,如預期地,他被打了一頓。

 

天使2號和天使3號早就碰面過無數次,她還曾經幫他躲警察,但他們始終沒有真正的交流,

擦身而過多次,搞到衣服都破了,連火花也沒有。那他們大概也沒什麼未來可言。

 

然而,這一晚有點不一樣。

 

天使2號自稱已經習慣了沒有拍檔的日子。

她已經變得更加小心,不再和人長期合作,更不會去幫忙鋪床單、調查人家的垃圾。

她比以前更相信,最好的拍檔是不應該有感情的。然而,她還是覺得,那一年的冬天特別長。

 

天使3號沒了父親,他感覺一夜間成為大人。

本來已學會「不亂開人家的店」的他,又做回老本行,搞無本的生意,

在8月29號巧遇了「初戀情人」: 那個他曾經陪著到處發洩的天使4號。

他自知早已過期,但那一夜他發現,人家從來沒把他當個東西。

他感到有點涼,沒想到那一年的冬天來得有點早。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孤獨的靈魂在這個小吃店再度碰頭。他們同樣寂寞,也同樣渴望交流。

 

天使2號緩緩地把頭上的髮夾給取下,天使3號一邊抽著菸一邊望向天使2號,他覺得她看起來特別親切。

 

The Flying Pickets的〈Only You〉響起,天使2號請天使3號送她回家。

夜晚的風很冷,摩托車在罕有人車的都市中穿梭,隧道的燈光不斷掠過兩人身旁,

她依偎在他的肩膀上。雖然路程很短,

說不定兩人終究還是得成為彼此生命的過客,但管他呢,至少這一分鐘,好溫暖。

 

出了隧道,原來外頭已是黎明。

 

《墮落天使》是《重慶森林》的下集,若說後者是日,那前者就是夜。

王家衛用似曾相識的元素,寫了氛圍迥異的故事。

人類明明是社會性的動物,卻常用冷酷的外表來掩飾內心對接觸和被理解的渴望,

讓《𡓗落天使》多數時刻都陰鬱又瀰漫著遺憾。

 

沒有共鳴的交流,用再多的動作都無法打破凝固的氣氛。

不肯敞開心扉,就算相伴得再久、互動再親密,亦不過是將對方當成過客。

每個在塵世中漂泊的靈魂,各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以為對方的眼中有你,其實都是一廂情願,

把自己期盼的樣子投射在對方身上罷了。

 

當天使2號和3號都經歷了刻骨銘心的失去,他們才終於學會踏出那一步,

分享那份難得的溫暖,哪怕它可能轉瞬即逝。

 

結尾搭配的〈Only You〉是無伴奏合唱團The Flying Pickets翻唱的版本,

1983年的聖誕節期間在英國獲得單曲冠軍,比原唱Yazoo還要紅得多。

歌詞內容深情地回顧了一段逝去的愛情,

旋律中交雜著眷戀、溫情、孤寂,以及對未來的憧憬和不確定性等複雜情緒,

和天使二號的心境似乎不謀而合,她過去有個only you,那接下來呢?管他呢,先享受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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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oking from a window above, it's like a story of love
Can you hear me

Came back only yesterday
I'm moving further away
Want you near me

向窗外眺望出去,景色宛如一段愛情故事正在展開,
你是否也有同感?
昨天才剛剛回來,
我正逐漸遠去,想要你在我身旁。

 

All I needed was the love you gave
All I needed for another day
And all I ever knew
Only you

我需要的只有你給予的愛,

支撐著我度過一天又一天,
你就是我的唯一。

 

Sometimes when I think of her name
When it's only a game
And I need you

 

有時當我想起她的名字,
那段還只是一場遊戲的時光,

然而我需要你。
 

Listen to the words that you say
It's getting harder to stay
When I see you

聽著你說的話,
已經越來越難停留在此,
當我看見你時。

 

All I needed was the love you gave
All I needed for another day
And all I ever knew
Only you

我需要的只有你給予的愛,

支撐著我度過一天又一天,
你就是我的唯一。

 

All I needed was the love you gave
All I needed for another day
And all I ever knew
Only you

我需要的只有你給予的愛,

支撐著我度過一天又一天,
你就是我的唯一。

 

This is going to take a long time
And I wonder what's mine
Can't take no more
這將需要很長時間,
我想知道什麼才是我的,
不能再承受下去了。

Wonder if you'll understand
It's just the touch of your hand
Behind a closed door

不知道你是否會明白,
就只是你的手的輕觸,在緊閉的門後。

 

All I needed was the love you gave
All I needed for another day
And all I ever knew
Only you

我需要的只有你給予的愛,

支撐著我度過一天又一天,
你就是我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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