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76年 (西元1987年),齊秦發行第三張專輯《冬雨》,以同名曲〈冬雨〉為主打,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屈居」於專輯B面第3首,
代表原本並非被定位成主打歌的〈大約在冬季〉反而超越主打曲,贏得無數聽眾的心。
2019年,這首歌甚至被中國編劇饒雪漫選為同名小說和電影的主題,成就了它在文學和影視上的新生。
〈大約在冬季〉承載了齊秦對女友王祖賢的思念。
他們是在拍攝電影《芳草碧連天》時相識,最初並不合拍,
起因是齊秦奉製片人之命,攜花環前往機場迎接王祖賢,卻不知她對花粉過敏,
而且,齊秦只比173公分的王祖賢高1公分,
讓高挑的王祖賢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這位男主角怎麼這麼矮?」,認為與她不搭。
另一方面,齊秦認為當時較有名氣的王祖賢很高傲,因此也看她很不順眼。
在電影中,王祖賢飾演從城市到鄉村指導農民改作花卉的技術員,並在過程中備受保守的農民刁難,
而齊秦飾演願意配合推廣花卉種植技術的農村青年,並在朝夕相處下,兩個角色之間愛意漸生。
為了培養默契,有一次製片、王祖賢、齊秦三人在齊秦家,然而製片突然藉口離開,
獨留王、齊二人本來幾乎要吵起來,當王祖賢要離開時,齊秦突然趁著酒意叫王祖賢親他,
心裡預期對方會甩他一巴掌,沒想卻「像綿羊一般」十分配合。
一吻定情,儘管電影反響平平,卻因為是「齊秦與王祖賢的定情作」而留名青史。
後來,王祖賢憑藉《倩女幽魂》中聶小倩一角而大紅,而齊秦的事業暫時還限於台灣,
聚少離多的遠距離戀愛令齊秦非常思念小賢,
某天靈感湧現,僅用15分鐘就完成〈大約在冬季〉的詞曲創作,然後收錄在《冬雨》專輯中。
由於齊秦是以「浪子」的形象在演藝圈闖盪,
留著一頭長捲髮,身穿皮衣、戴著墨鏡等被長輩認為是「叛逆」的形象,
再加上年少時的闖禍經歷,令王家人對兩人的交往頗有微詞。
然而,傳聞王母在聽過〈大約在冬季〉後,深為其溫柔的詞句打動,
認為「能寫出如此深情之詞的人,絕不會是壞人」,從此不再反對兩人的戀情。
齊秦曾在電視節目中坦言,對於《大約在冬季》的熱烈迴響,其實大感意外,
因為這首歌是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的,並沒有經過太多琢磨,
無論是旋律還是歌詞、意境等,都十分簡單直白,寫完之後還覺得非常不過癮。
相比之下,他在詞句和編曲方面都自覺很創新的心血之作,
如抒發離鄉 (台中)之情的《心中的鳳凰城》,卻未能受到重視,令他頗感遺憾。
雖然齊秦謙稱《大約在冬季》很普通,然而歌詞其實精準地捕捉到情人間離別的愁緒與無奈,
那份依依不捨的心情表露無遺。
這不是痛苦的告別,而是充滿體諒與理解的分離,
未來的道路雖然充滿迷霧,但心中卻懷抱著對彼此的祝福與希冀,
似乎在告訴對方,雖然物理上的距離很遙遠,心靈的連結卻很緊密,即便面對風雨,也會含著微笑,
帶著另一半給予的力量與祝福,樂觀堅強地迎向每一個明天。
分離後的日子注定不會輕鬆,人生的道路也還充滿不確定性,連自己也深感迷茫,
但最重要的是,雙方都要學會珍惜自己、照顧自己,
在等待重逢的日子裡,讓彼此在這段分離中共同成長。
因此,儘管有著離別的痛楚,卻也賦予了成長的動力和對未來再會的美好期待。
在《狼的專輯》、《狼II》、《出沒》、《冬雨》等早期的作品中,
或許是受到戀愛心境的影響,《冬雨》是情歌比例最高的一張。
比起其它作品中孤傲、睥睨一切的氣質,
《冬雨》展現了更多關於愛情與相思的細膩情感,音樂風格也顯得柔和、婉約,
在〈冬雨〉運用薩克斯風,而〈大約在冬季〉則融入弦樂,讓歌曲的情緒更溫柔、悠長。
如今,齊秦與王祖賢的情事已成追憶,
但是包括〈大約在冬季〉在內的許多關於兩人愛情的作品,已經成為豐厚的遺產,
讓我們在面對相似的境遇時,得以把情感寄寓在歌曲上,讓心情有抒發的出口。
畢竟,世間本來就沒有完美的愛情,若能把其中的無奈與悲傷表達出來,就更能貼近大眾的人生體驗,並引起共鳴。